遥婆婆的玫瑰

妈妈着看似新车的VOLVO，沿着海岸的马路行驶。就妈妈选的车而言，引擎声算是中规中矩的。带着海潮味的风灌进了敞的车窗。我按住乱飞的白发，乖乖坐在前座。

「……」

妈妈是上周发现我离家出走的。原因竟然是之前的班导写明信片给妈妈。

「好善良的一张明信片。你的导师很担心你。也许一部分是因为白发的关系吧。像你这的孩子，无论何都会让老师留下深刻的印象。」

收到明信片的妈妈，立刻向爸爸联络。

「我打家电话，是新太太接的。所以我就假声问了：『请问奏同学在吗？』结果她就说，奏搬到鎌仓去了。所以我一下就明白了，啊啊，这孩子真是的，成功地离家出走了。老实说，妈妈真有点佩服。」

佩服归佩服，却不忘请侦探来找我，这就是妈妈难以捉摸的地方。

离家出走被发现，当然是一大打击，但没有让爸爸知，这一点我是感谢妈妈的。我这次离家出走，是为了爸爸和纱记子的幸福。要是让他们知了，我过去的苦心就真的都白费了。唯有这一点，我无论何都避免。

「……」

妈妈看到防风林旁有树荫，就车停下来。引擎声一消失，寂静便降临。当然，是有沙沙的海浪声，但我觉得那声音反而比较接近宁静。

「……我们到外面说话吧。」

妈妈这么说，然后下了车。妈妈不喜欢和人一起长时间待在小空间里。我也跟着妈妈下了车，站在妈妈身旁。两年没见的妈妈，却是比我高。明明是女人，却有一百七十公分高。我就算我长大成人，应该也不会有她这么大吧。

可能是因为这，妈妈不管什么时候见到我，都不会对我说，你长高了呢。应该是几乎没有察觉到我的成长吧。不过，她就是这人。

我们隔着防波堤看海。积云感觉比刚才厚重得多。树荫的颜色也相当浓。柏油路好像吸了不少热，脚底慢慢热起来。在这当中，妈妈口了：

「离家出走结束了。到妈妈这里来。」

在逼人的闷热之中，一滴汗也没流的妈妈这么说。

「我们一起住吧。」

这是意不到的提议。

「与其待在这里，跟妈妈在一起比较自然、正常。」

妈妈说得很肯定。提议本身的内容也十分正常。找到离家出走后谎报年龄在老人院住下来工的女儿，绝大多数的母亲都会这么说吧。

可是，说这些话的是妈妈，才让我觉得不太对劲。因为妈妈这个人，是离正常有点距离的那人。她所说的自然和正常，会让我觉得实在是不自然又异常。

「为什么？妈妈怎么会这么说？」

所以我忍不住问了。于是妈妈理所当然般回答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