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六话 前「魔王」，因果循环（5/7）

大街上，席尔菲甩乱一头红发，朝伊莉娜冲去……这的状况闯进我的视野。

伊莉娜一看就知浑身是伤，闪不也挡不住。在这状态下，要是被席尔菲圣剑砍上一剑……！

「住手，席尔菲！」

焦躁化为叫声喊出，我全力蹬地而起。

这时机千钧一发，万分惊险，但总算赶上了。我拦在伊莉娜与席尔菲之间，举起黑剑，挡下了直逼而来的圣剑。

金属与金属以超高速碰撞而爆出的巨响。

剧烈的冲击窜过全身，血、、内脏与骨头都受到震撼。

「妳好吗……伊莉娜小姐……」

「嗯、嗯！」

「是……吗？那太好……」

我正朝背后动弹不得的伊莉娜说话说到一半。

翻起白眼的席尔菲嘴角一歪，咬牙切齿。

「『魔王』！『魔王』『魔王』『魔王』『魔王』『魔王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」

莫大的仇恨、杀意与怨念，从她全身迸发出来。

「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」

席尔菲在怪叫声中，挥出两圣剑。

我往旁跳，拉和她与伊莉娜的距离。

在这里就不会危害到她。我这么判断后，对席尔菲的猛攻时而闪躲，时而黑剑卸。

「别打了，席尔菲！再这下去──」

「呜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去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」

她听不进去。

……错不了，这是魔法造成的影响。

多半就是被人施展了洗脑类的魔法吧。既然此，要施展解除魔法，就能够解除洗脑……理应是这。

但我从刚才就一再发动各式各的解除魔法，却没有任何效果。

这个状况，有可能的情形是……

比古代更早的超古代所制造出来的宝器、神器所造成的？

又或者，是专有魔法所造成。

……不管是哪一，情形都糟糕透顶。

若是这两者之一，就再也没有任何手段可以让席尔菲恢复正常。

起初我以为要抢走圣剑就行。

即使抢走了圣剑，她的人格多半也不会恢复，而是会继续没完没了地对我展魔法攻击，对四周造成严重的灾害。因此──

要解决态……除了杀死她，已经别无他法。

就像那个时候──

就像我亲手杀了莉迪亚那个时候。

「呜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」

「呜……！席尔……菲……！」

她持双剑攻击的功力，渐渐变化为平常的水准。

就不知是对疯狂慢慢习惯了，是洗脑造成的效果。

照这下去，她多半不会再局限于像现在这的单调乱砍，而是会使出各魔法与大招。一旦演变成那的情形……住在王都的许多人，就会牺牲命。

为防止这情形发生……我就能亲手杀了席尔菲。

「……我说啊，席尔菲。妳实在很笨，但绝对不坏。」

我一边闪躲她的剑光，一边说话。

那是来坚定决心的自我催眠。

「不，反而可以说……我从没看过像妳这么善良的战士。妳给我添过各式各的麻烦，我也对妳生过无数次的气……但我对妳是……」

我咬紧牙关，承受悲怆。

然后──

「席尔菲，我不让妳这个动荡的勇者沦为杀戮者。我希望妳以充满荣誉感的战士形象，留名在神话当中的英雄形象……永远留在人们心中。」

所以我──

要杀了妳。

「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」

大动的纵向直劈。

我配合她这一劈，往旁轻轻一跳。

粗重的斩击，必然露出破绽。

她另一手圣剑回手格挡，填补空出的破绽，然而……

在我看来，这个动慢得致命。

我朝她的脖子刺出剑。

我的这一剑，肯定会先刺中。然后──

就会砍下席尔菲的头。

……我别无他法。

要保护她的名誉，就有这个办法。

剑刃刺中之前的那一瞬间，就像永无止尽般地无限延长。

我的黑剑不断前进。前进的速度好慢好慢。

但状况仍然确实在进行。

……距离直击剩下五秒。

四、三、二、一──

零。

黑剑的剑尖，抵达了席尔菲又白又细的脖子上。

要继续灌注力，一切就会结束。

我……该这么做──

『你又要杀？』

这到底是谁在说话呢？

这句话回荡在我脑海中的瞬间，我……

下意识让握剑的手指一松。

结果，捕捉到席尔菲颈子的剑尖，划破她的皮肤──

刹那间──

几乎同时挥出的圣剑剑身，由下而上，斜斜劈了我的身体。

迪米斯•阿尔奇斯……有，瓦尔特•加利裘拉斯……

你们恨我杀了你们的主人吗？

既然这……你们尽管高兴吧。

看子，我是不行了。

无论何自我催眠，我就是下不了手杀席尔菲。

我对这个已经与家人无异的对象，下不了手。

「亚德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！」

伊莉娜悲壮的呼喊声中，我的鲜血就在眼前高高溅起。

而在血花的另一头，席尔菲正准备给我致命一击。

「算我求妳……席尔菲……要了我的命，就够了……」

我祈祷着她这句话听进去，闭上了眼睛。

……我没有遗恨。当然不会有。

这是在清偿罪恶。

从与席尔菲重逢后，我就觉悟到这一瞬间的来临。

她有资格杀我，而我有义务承受她的恨。

所以，我没有任何遗恨。然而……留下来的人们，令我挂心。

伊莉娜、吉妮、奥莉维亚……以及，我在这个时代建立起友情的许多人。

他们能够平静度日吗？

……尤其对于奥莉维亚，我非得送上谢罪之意不可。

到头来，一直到最后关头，我都没揭晓真相。

就先在地狱里等她吧。等到我们再见，管他什么折磨全餐都尽管来。

啊啊，再过不久，席尔菲的剑就会砍下我的头。

包含前世在内……这个人生相当不坏──

【住……手……席尔……菲……】

即将通往死亡之际的寂静。

一沙哑的说话声，消融在这阵寂静之中。

从黑剑发出的这个说话声──无疑是出自莉迪亚。

「姐……姐……？」

席尔菲的动立刻定住。

挥来的圣剑也在我的脖子上停住，一动也不动。

这一瞬间──

「席～～～～尔菲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！」

充满生命力、强而有力的吼声，从远方传来。

转头一看，满身疮痍的伊莉娜猛然飞奔过来……

吉妮瘫坐在她身后。

必她尽管受了连站都站不起来的重伤，仍然挤出所有力量，为伊莉娜治疗。

「再来，就……给妳了……伊莉娜小姐……」

伊莉娜在吉妮这小声说出的话语推动下，直冲而来。

朝席尔菲直冲。

接着──

「妳也差不多！该醒一醒啦！妳这笨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」

她吼出这番很有她风格的话，握紧右拳──

让这完诠释何谓浑身解数的一拳，深深陷进席尔菲的脸颊。

「咕啊！」

她发出小小的闷哼，全身划出一抛物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