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３章「银〇的邂逅」（5/8）

理长的语气听起来，仿佛没这里发生的情当一回，让忒丝菲娅和艾莉丝惊讶得瞪大眼睛。

遭到理长训斥的两名少女，因为已经确认亚尔斯的安危，就此离了测验场。留在里头的人，就剩下亚尔斯和理长。

「话说回来，刚才的魔法……嗯，应该是空间干涉魔法吧？」

希丝缇的答案让亚尔斯感到瞠目结舌。不愧是曾为无双魔法师的人物。虽然就理论来说，平时不去深究他人所擅长魔法，是存在于魔法师之间的不成文默契。

「正确答案。」

面对希丝缇直指核心的回答，亚尔斯忍不住赞许地予以回礼。

「刚才那一击带有惊人的放热反应，所以是融解系的魔法啰？」

这次倒是猜错了。那阵放热及随之而来的爆炸并非魔法所致，而是器材在承受过于庞大的魔力后所发出的。但亚尔斯却垂下眼睛，装出一副「您推测得没错」的模。因为这做在各方面上都会比较方便。亚尔斯所使的魔法，的确是空间干涉魔法。不过，即使对方是理长，他也不打算透露更多讯息。

实上，并没有任何一魔法能够直接干涉空间。所谓「空间干涉魔法」，是被分成好几个系统、尚未体系化的魔法总称。不过，魔法有能力对空间进行干涉这件情，已经在理论上得到证实。因此亚尔斯才会刻意同时发动融解系的魔法。因为他要让旁人认为，融解现象是方才施展的魔法的本质，而空间遭到干涉是次要的现象。换言之，亚尔斯是刻意混淆视听，让旁人将空间出现的干涉现象，理解为来自其他魔法的附属效应，而非亚尔斯所施放的魔法本身。毕竟这的解释脉络，在魔法学的常识范围之内。而亚尔斯的力量，其实已经超出了这常识。即使是在军队内部，知这件情的人，也有和他渊源甚深的贝利克·萨雷比亚诺总督而已。过于强大的力量往往会招来旁人的畏惧，同时也会引来许多有心人士的觊觎。然而——

「不过，你这水平的魔法师，若是单独施展擅长的融解系魔法，那威力应该不仅此而已吧？这看来，其中应该有与融解不同的质。」

「————!!」

希丝缇的疑问应该别无他意，纯粹是到什么说什么。理长以手指抵着下巴，陷入沉思之中。她所说的「融解系魔法」，是一被归类为火系统的高难度魔法。因此单就分类来说，旁人很有可能将亚尔斯归入火系统里。但曾为无双魔法师的希丝缇却似乎非常确信，亚尔斯的魔力本质并非此。

魔法可以被分类为几属。每个人都会拥有一与自己最为契合的属，例忒丝菲娅是「冰」；艾莉丝是「光」，要是魔法师，都一定能做出这的分类。当然，这的分类纯粹是就契合度而言，并不代表魔法师能使自己属的魔法，是契合度对魔法的施展具有巨大影响。而亚尔斯的属——是所谓的「无属」。正确来说，由于并不存在【无】这的属，因此亚尔斯的情况，应该说是找不到与其相应的属。

不管是哪个系统的魔法，亚尔斯都能够圆转自地发挥出超高水准。但亚尔斯认为，果要对自己的魔力属进行归类，可能得新增一项名为「空间干涉系」的分类才有办法做到。这同也是不能让旁人知晓的情。

面对即将触及这项禁忌的理长，亚尔斯不得不向她发出警告。

「理长！」

「啊————!!」

亚尔斯的眼神及声音与平常无异……是他周身的气息已陡然一变，理长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。

「……抱歉，我似乎问过头了。」

亚尔斯像是要转移话题和气氛似地继续说：

「那么，测验的情要怎么办？」

「测量结果本身是以无法测量，而非系统出错收场。因此会以既存数据里所能给出的最高数值，为测量结果吧。」

「这啊。」

「总之，上午的测验就到此结束。你有什么问我的情吗？」

「没什么特别问的。」

刚才的紧张气氛宛若不存在一般，理长恢复成平常那副玩世不恭的模，并以一句「辛苦你啦」宣告测验结束。

在确认亚尔斯走出测验场后，希丝缇重重地吁了一口气。

「呼～」

她的这声叹息，有一半是在反省自己的粗心大意，另一半则是在庆幸最后没有擦枪走火。接着，她缓缓抬起头来，脸上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。

该说是果不其然吗？当亚尔斯一脸老神在在，从闹出乱子的测验场走出来时，班上同学迎接他的目光，犹在看什么珍禽异兽。亚尔斯朝着另一名格外引人注目的学生……忒丝菲娅的身旁移动，仿佛借此分散集中于自己身上的视线。他随即环抱双臂倚靠在墙上。此刻的亚尔斯因为没有能有效运这段时间的方法，不由得感到一阵寂寥。

忒丝菲娅则是抱膝坐地，爱刀倚在一旁的墙上。艾莉丝已经前往测验场，忒丝菲娅既然依旧坐在这里，便代表没有轮到她上场。右手没拿着任何东西、处于沉思之中的她，不知为何看起来格外娇小。忒丝菲娅就这保持着坐姿，冷不防地口朝亚尔斯嘀咕：

「刚才那是怎么回？」

「好像是器材出了点问题的子。」

听到亚尔斯的蹩脚谎言，忒丝菲娅也毫不客气地摆出怀疑的表情。不过，果从器材爆炸这点来说，亚尔斯说的倒也算是实话。是原因来自亚尔斯的魔法就是了。

「你是在唬弄我吧？」

忒丝菲娅直截了当地提出质疑。接着一脸狐疑地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亚尔斯。亚尔斯对忒丝菲娅的眼神感到一阵不耐，决定搬出大理做挡箭牌——

「你这是打算追问我魔法的底细吗？」

不深究他人的魔法，是魔法师之间心照不宣的礼节。

「……哼！」

忒丝菲娅自己也很清楚不能做这情，于是气呼呼地脸转回了正面。

「你要是能够参与实战，或许就有了解我魔法底细的机会。」

「……！」

亚尔斯喃喃说。尽管他的语气像是在自言自语，但接下来当忒丝菲娅的名字被叫到之时——

「那本小姐就马上追上你的脚步！」

忒丝菲娅斩钉截铁地宣告。虽然亚尔斯没有看到她的表情，不过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决心。忒丝菲娅轻轻伸展几下以放松身体，接着紧握爱刀，脚步坚定地朝训练场走去。

结束测验的艾莉丝，像是换班似地来到亚尔斯身旁，并且问了和忒丝菲娅一的问题。是她的语气天真烂漫，完全发自纯粹的好奇心，和忒丝菲娅的态度可说大相径庭。为此有些招架不住的亚尔斯，险些真相全说了出来……

◇　◇　◇

到了正午时分，早上的测验大致算是告一段落，接着进入有些延迟的午餐时间。这里所说的延迟，单纯是指测验没有在预定时间内结束，绝对不是因为亚尔斯闹出那场风波的关系。吃午饭的人群或是前往食堂餐，或是在小卖店买点简单的东西果腹；自行准备了便当的学生，则是回到教室各自围成小圈圈。亚尔斯也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，但是……！

「我没带午餐啊。」

因为最近都没好好睡上一觉的关系，亚尔斯今天一直犯糊涂。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没有自备午餐的习惯。

亚尔斯就这趴倒在桌上。其中固然有睡意祟的成分，但最主要的原因在于，他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麻烦透顶。尽管可以去食堂或小卖店解决午餐，可是现在这时段肯定哪边都是人山人海。

不过……

「喂，那里可以空个位置出来吗？」

一声音在亚尔斯的耳边响起，伴随阵阵扰人清梦的塑胶袋摩擦声。亚尔斯连头都懒得抬起来，是微微睁眼睛瞥了一眼。

出现在他眼前的，是一个仿佛刚从小卖店买来的崭新塑胶袋。由此看来，袋子里头装的应该是食物。

「你什么也没带对吧？」

艾莉丝的轻柔声音从另一侧传来，那宛若人鱼竖琴般的声，进一步加深了亚尔斯的睡意。令人意外的是，那袋东西似乎是要给亚尔斯的。尽管眼皮沉重无比，但他也不能无视艾莉丝的招呼。再说这毋庸置疑是两人的一片好意。亚尔斯抬起头来，发现两名少女已在自己近旁坐下。两人像是特意围着他坐下一，一左一右地占住了狭长桌子的两头。

「喏，拿去。」

「这是要给我的吗？」

东西递过来的人若是艾莉丝，亚尔斯肯定会老实地谢接过；但果换成忒丝菲娅，那讶异的情绪反而会更强一些。不过，他或许忒丝菲娅得太坏了。

「是从小卖店买来的而已，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。」

「……不好意思。」

我也没必要老是怀疑人家是否别有心——这么着的亚尔斯，决定克制自己的猜疑心。

「真的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呢。」

这当然是在耍嘴皮子。亚尔斯是找个话题，让三人热热闹闹地拌着嘴享午餐，就像是对话时的润滑剂，可是……

「那你就别吃了吧。」

「————啊。」

犹到嘴的猎物忽然遭人抢走一，那袋东西被忒丝菲娅拿了回去。亚尔斯虽然没有刻意东西回去的打算，不过就算客气地说，亚尔斯也称不上是个懂得察言观色，能跟人闲聊瞎扯的人。其实他也不是不擅言词，而是与同年龄同学的氛围和感有格格不入的感觉。

在诚恳地歉之后，亚尔斯总算取回了得来不易的午餐，他一边将手上的三明治送入口中，一边将话题切换到接下来的测验。

这里插句题外话。二魔法学院不愧是所名校，即使是小卖店贩售的食品，也是以上等材料制成，味更是超乎预期的味，亚尔斯再次在心中发出赞叹。

「接下来的测验科目应该是模拟战。」

「「……!!」」

忒丝菲娅及艾莉丝吃着和亚尔斯相差无几的午餐，闻言骤然停下动。两名少女满腹狐疑，仿佛在怀疑亚尔斯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。

「你是从哪儿得到这项情报的啊？是谁告诉你的？」

亚尔斯觉得以自己的立场来说，这算不上是弊，但要是告诉两人这项情报来自理长，肯定会平添不少风波。

「呃……果要正确评鉴魔法师的排名，也有模拟战这个选项了吧。」

亚尔斯并不是在胡说八。毕竟她们新生的排名都没有被精密评鉴过，而亚尔斯在军队里已接受过多次评鉴。要弄清楚测验的宗旨，大致上便能猜到要做的情。

「在评鉴的模拟战里，受测者通常会对上实力比自己更强的人。」

对现役首席亚尔斯来说，不存在实力比他更强的对手，因此正常情况下，不会模拟战来评鉴他的魔力。而且有能力参与实战的顶尖魔法师，其实都不怎么执着于排名和魔力评鉴的情。因为战场是讲求实战及能否活下去的地方，就算正确测量出随时都会发生变动的排名，也几乎没有任何意义可言。尽管规定上要求魔法师每年必须接受一次评鉴，但实际上几乎没有人认真看待评鉴这件。

是从理长的口吻来看，今处于学生身份的自己，肯定也得参与模拟战的测验。亚尔斯到这里，忍不住自嘲地苦笑一下。

「以目前的受测人数来说，你们两个应该会对上高年级生吧。」

「不会吧……」

「我们赢得了吗？」

果是忒丝菲娅和艾莉丝这层级的实力，由三年级生或教职员工来担任对手也不足为奇。

「能赢自然最好不过，就算输了，对排名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啦。毕竟这是要让受测者对上无法轻易取胜的对手，以此来准确测量实力嘛。」

早上的测验是针对正面优点加分，接着透过下午的模拟战进行下调。从两人的实力来看，不难象为她们测验官的战对手，会是校内排名数一数二的强者。这是因为评鉴测验的手册已经载明，施测人员的攻势需以循序渐进的方式逐步增强。整个测验的流程是：施测人员一始要贯彻防御，等到受测对象能充分发挥实力之后，再转守为攻地测量其战斗能力。因此施测人员的实力若是不及受测对象，就没办法照着这个流程走。

「不管对手是谁，我都会全力取胜。」

「……」

尽管忒丝菲娅气势十足，但已和她手过一次的亚尔斯是噤口不语。

午休时间结束，各班学生陆续回到训练场。下午的测验似乎会花费更多时间，训练场里其他班级的学生，都杂乱地坐在地上休息。和早上的测验一，训练场被划分为十个区块，里头必都是漫天飞舞的攻防魔法。四面八方纷纷传来了战斗的声响。在这的氛围之中，走在最前头的忒丝菲娅和艾莉丝，成了所有学生的目光焦点。真不愧是校内的风云人物呐——亚尔斯此感叹，并独自找了个人烟稀少的角落，背靠墙壁坐了下来。

「菲娅、艾莉丝，你们听说了吗？」

「听说什么？」

两名少女突然被别班认识的同学这么一问，都不解地歪起脑袋。

「听说四测验场的模拟战对手，是贝思学长哟。」

德鲁卡·贝思，身为三年级生的他，是排名在一千多位的四位数魔法师，在男学生里可说是无人不知、无人不晓的名人。他甚至已经获得于外界活动的实战部队内定录。在贵族之中也是那会以公平诚恳的态度待人，不致引人反感的人物。再加上很会照顾人的格，因此广受学弟妹们关注。

「是喔。」

「那不是超厉害的吗！」

相对于忒丝菲娅的漫不在乎，艾莉丝像是要帮忙掩饰好友的冷淡反应，以有些夸张的语调发出赞叹。毕竟两名少女可是拥有无比优异的天分，连三位数魔法师费莉涅菈学姐，都特别记住了她们的名字。此外，得到亚尔斯这个无双魔法师的个人指导，因此对现在的两人来说，这程度的情已经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了。但是向两人抛出这个话题的女学生，似乎感到颇为意外。

「……你们两个怎么好像有点怪怪的？」

「会吗？」

「嗯……？」

不管怎么说，能以学生身份取得四位数排名是值得敬佩。即使此，这和两人要抵达的目标依旧差得太远。尽管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个原由，但今的两名少女，已不会拘泥于这程度的情。

「菲娅前一阵子，不是明明在四处打听其他同学的排名吗？」

「喂，你别这傻拿出来说啦。」

忒丝菲娅慌乱地连连摇手否定，是身旁又传来好友落井下石的声音。

「菲娅的确是做过这情呢。」

艾莉丝并没有刻意捉弄忒丝菲娅的意思，但或许是浮现于脑海里的景象过于逗趣，让她忍不住「噗哧」笑了出来。两人今已不怎么在意过去无比执着的排名，并且都察觉到了自己心境变化的理由。她们朝伫立在不远处的黑发少年，飞快地瞥了一眼。

「没办法，毕竟我们见识过『那个』了嘛。」

「说的是呢。」

两人同时意味深长地相视一笑。艾莉丝是柔和的微笑；忒丝菲娅则是带着些许无奈的苦笑。少年似乎正在打瞌睡，整颗头像是失去力气般重重垂了下去。即使在隔了一小段距离的这里，仿佛也能听见他熟睡的鼾声。

「你们在说什么啊？这是什么意思？告诉我嘛。」

「呵呵，没什么啦。」

「对啊。」

感到疑惑不解的女学生向两人追问，艾莉丝和忒丝菲娅则若无其地岔话题。在那之后，几个人其乐融融地闲聊起来，一股舒缓的气氛弥漫于周遭。

不久之后，终于轮到亚尔斯他们的班级上场。在受测班级轮替的同时，围绕在两名少女身旁的别班同学也挥手离。

而一个被叫到名字的人，果然是亚尔斯。被艾莉丝轻轻摇醒的他，稍微伸了个懒腰。因为多少打了个盹儿的关系，身体的倦怠感略微消除了一些。虽然感觉是挺犯困的。

「那家伙的对手会是谁啊？」

忒丝菲娅目送亚尔斯踩着无精打采的脚步离，并抛出这一个单纯的疑问。

「理长吧？」

「不会吧～」

总觉得又会有一阵风波的预感，让她们脸上露出苦笑。即使此，起测验是采取比试形式的两名少女，心底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好奇心。亚尔斯在先前和忒丝菲娅的比试里，连一丁点儿实力都没展现出来，因此两人会渴望欣赏到现役首席更多的战斗英姿，也是情有可原的。而当两人蹑手蹑脚地要挨近亚尔斯进入的训练场时，很不凑巧地被教职人员逮个正着，并被训斥了一顿。毕竟深究别人魔法的底细是受人唾弃的行为，而且是在测验期间，会被教职人员怀疑她们是弊，也是没有办法的情。

虽然最后勉强逃过了处罚，没被真的问罪，但两名少女是藏不住脸上失落遗憾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