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四回（下） 新菜续（2/3）

㊟ 日本催马乐，春天吕调，秋天律调。

源氏又说：「无论何学问，心钻研起来，便可知任何才艺都无止境。能够永不自满，锐意进取，实乃难得之。老实说，精通博学之人，在今世几同凤毛麟角。能够正确地学得某学问之一端，其人就此满足了。惟七弦琴一，学理非常奥妙，不可草率染指。昔时精通古法之人，操起琴来，可以动天地，泣鬼神。音调，各有妙：或能转悲伤为喜悦；或能变贫贱为富贵，而获得财宝。世间可信之例甚多。在我国，此琴尚未传入之前，曾有深通音乐之人，多年远客他邦，奋不顾身，潜心学习，尚且难于学成^㊟。实因此琴又能当面使日月星辰移动，使盛夏降霜飞雪，使风云雷霆轰动大地，古昔之世，确有其例。琴之为物，此灵妙无极，故能全般学得之人，实甚少有。都因末世人心不古，故能传承当时妙法之一端者，亦甚难得。但亦另有原因：大约由于此乐器自古能使鬼神倾听而感动，故学得似通非通之人，生涯往往不幸。此后便有人厌恶此乐器，倡言『弹琴者遭殃』。世人为免烦恼，大都不肯学习，因此今世几乎无人能传此，真乃大可惋惜之！试问除琴以外，有何乐器可调整音律之标准？当然，在此万日渐衰微之世间，独自树立大志，抛却妻子，远访中国、高丽等异域，固将被世人视为狂徒。然而不必此，但望学得精通此之由绪，有何不可！要精通一调，尚且有无穷困难，何况调子甚多，高深之乐曲不计其数。故我当年专心学琴之时，曾广泛收罗日本固有及外国传来之乐谱，悉心钻研。后来无师可从，犹自热心学习。然而是赶不上古人。何况自今以后，我又无有可传之子孙，思之不胜怅惘。」夕雾听了这话，深感惋惜，又觉可耻。源氏又说：「明石女御所生皇子之中，倘有乐才符我所望的人成长起来，而此时我尚长生在世，我必将我之技法多少传授与他。看来二皇子将来是富有音乐才能的。」二皇子的外祖母明石夫人听了这话，觉得自己面目光彩，流下欢喜的眼泪来。

㊟ 《空穗物语》中说：藤原俊荫随遣唐使来中国学琴，未能学成。后又历尽艰辛，赴波斯国，向仙人学琴，始尽得其法，归去传授与日本人。

明石女御筝让与紫夫人，将身子靠在席上休息了。紫夫人便和琴让与源氏，重新合奏，态度比初次随意不拘。奏的是催马乐《葛城》^㊟，音节华丽悦耳。源氏反复歌唱，其声婉转悠扬，好无比。月亮渐次高升，梅花香色俱增，好一片牵惹人心的夜景啊！以前明石女御弹……（内容加载失败！请反馈访问设备详细信息。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