执袖之手（5/6）

「她心里在什么，没有人看得出来。」

一阵风在树林里穿梭而过，那阵风不仅温热、潮湿，而且给人一沉重的感觉。淡海抬头望着天空，灰色的云层几乎掩盖了整片天际，那颜色与宦官的长袍出一辙。

「趁下雨之前，我们快进屋去吧。」

淡海一边催促温萤，一边拔腿奔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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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从天黑之前，花街的大上便已灯火通明，悬挂在院门下方的灯笼，不断闪烁着熠熠光芒。一群脸上涂抹着冰冷白色粉膏的妓女们，正为了打发时间而不停拨弄着琵琶弦，果是在冬天，这个时候必每一间青楼都已始招揽客人，但此时是夏天，太阳没有完全下山，再加上突然下起了大雨，更是让整条花街上的寻芳客寥寥可数。街上空空荡荡，青楼里亦冷冷清清。

卫青披着防雨的大衣，以领子遮掩口鼻，在花街上快步前进。

──没到自己有踏入这个地方的一天。

卫青双眉紧蹙，低着头不断迈步。这里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，果随便露脸，搞不好会被人认出来。

卫青出生在一间弥漫着粉膏气味与汗臭味的青楼里，母亲是号称拥有青楼一貌的妓女，父亲则是经常捧场的有钱大爷。听说父亲曾答应帮母亲赎身，迎娶母亲为妾，但这件后来不了了之，母亲也因为羞愤而取剃刀自戕而死。卫青对孩提时代的唯一记忆，就有粉膏气味、汗臭味及刺鼻的血腥味。

变成了孤儿的卫青，除了成为男娼之外别无生存之。坊间称妓女为「鸨」，称男娼为「鸭」，另将年纪幼小的男娼戏称为「雏儿」。卫青拒绝成为男娼，宁愿净身进宫当宦官。然而进了宫之后卫青才得知，年幼的宦官同被称为「雏儿」，而且师父们对卫青做的，几乎和对待男娼没有什么不同。年幼的卫青因为面容姣好，成了师父们眼中凌辱的肥羊，卫青不堪其辱，不管三七二十一地逃了出来，在宫里漫无目的地乱窜，最后遇上了高峻。

由于记忆已经模糊，卫青不太确定自己是在哪里遇见了高峻──或许是泊鹤宫吧，那里是高峻的母亲生前所居住之处。高峻看见全身伤痕累累且几乎一丝不挂的卫青，什么也没有多问，立刻将卫青隐匿在身边，后来设法安排让卫青成为自己的随行宦官。直到今天，高峻依然不曾询问卫青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。

卫青这个姓跟名，都是高峻取的，自己抛弃了原本的姓名，这辈子再也不打算使。

对卫青来说，高峻不仅是唯一的主人，而且是比自己的命更加重要的主人。因此在面对有可能让主人的地位受到威胁的寿雪时，他总是感到既担心又焦躁。然而直到最近……（内容加载失败！请反馈访问设备详细信息。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