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（4/9）

「咦？！」

桌子上的书越堆越高，建筑类的、室内装饰的，有从四条乌丸的时尚家具店拿来的家具目录。

「不要设限，放手去做，放飞象！」

他选了一页家具目录剪下来，胶带贴在墙上。那是一张三十九万七千日元的贵得惊人的桌子，设计简洁，有金属管和抽屉。

这总该没问题吧。

直实右手贴在书桌的桌面上。他的是设置在壁橱中的嵌入式普通书桌，后来又在上面加了几层隔板，强行增加使空间。

他并没有嫌弃现在这张桌子，是好不容易训练了，顺便换张桌子也无可厚非。

他集中精神，在脑海里勾画出那张自己绝对买不起的高级书桌。

「要相信自己就像故里的魔法师一，无所不能。」

没错，我是魔法师！

桌子始变化，材料逐渐歪曲、变形，然后渐渐收缩，收缩。快收缩！

最后成型的是一个宛前卫派艺术的「前卫派艺术」。完全失去了为桌子的功能，格外显眼的凹陷愤愤不平地注视着它的造物主。

书越堆越多，他甚至它们安置在了浴缸的盖子上。

他塑料箱书装起来，这洗澡的时候就不会溅湿了。日常生活的智慧居然在这个时候派上了场。

「一切都听从你的象，像个帝王般下达命令吧！」

直实躺在浴缸里看物理书，物质的质、热能、熵、能量。

他从浴缸里起来，走到淋浴间，全身赤，戴了个手套。这个子真是令人羞耻，但是没办法。

他先像往常那洗了头，然后右手举至头顶，希望以此取代花洒。他象着人给自己冲水的场景，嘴里默念：出水。

「冷！」

手套里洒出一股凉水，他冻得一哆嗦。

失败了，他捶顿足，气恼不已。热水、热水……

「烫烫烫！」

一股滚烫的热水他烫得龇牙咧嘴。他完全无法控制水温，要么极高，要么极低。先生当时的神情突然浮现出来，他说水非常简单之类的——大人都是骗子。

但是他并不甘心，继续练习，直到获得四十二摄氏度的热水。

看到洗澡洗了两个小时的儿子，母亲以为他终于窍，始爱打扮了，哧哧地笑着问：「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了吗？」直实无言以对，能勉强应付：「你好啰唆啊。」

树枝上的挂历显示着「五月」。挂历上，过去的每一天都画上了叉。

直实视线从挂历移回到手上，回忆着过去这段时间的努力。他所有回忆集中在手心，紧紧握住。

「哈！」

随着这一声响，手套微微一震，手心有了切实的重量。

他慢慢张手。

「怎么？」

先生透过食指和拇指做成的环稍加观察，说：「是铜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