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（4/5）

直实不断调整身体姿势，希望利体重稍微改变滑行的方向。他斜卧在地上，打算手抓住路边的栏杆，没到沾了雨水的栏杆滑溜溜的，根本抓不住。即便此，他是伸出手，希望能稍微降低滑行的速度。此刻，脚下的路已经变成了滑雪场那的陡坡，直实手忙脚乱地应付着。

由于下面是一个弯，一直和自己并排的路边栏杆突然向他靠近。肩膀撞到栏杆上，伴随一阵剧痛，直实忍痛抓住栏杆的支柱，终于止住了滑落。他立即手臂架在旁边的电线杆上，然后从栏杆转移到更为粗壮的电线杆上，腿跨在上面，这才终于稳定下来。

不管是否愿意，这一情况很好地说明了现在的处境。

跨在电线杆上获得稳定，也就是说：地面已经处于垂直状态。

他目瞪口呆地看向天空。

天空不再位于头上，而是处于旁边。

垂直耸立的乌云像一扇厚厚的墙壁，云层中央出现一个乌黑的洞口。

污浊的云海中，形成了一个研钵的形状，犹蚁狮的巢。研钵的中心突然张一个口，里面什么也看不清，有黑暗。

所有东西都被吸入洞口。刚始是车、自动售货机，后来看到公车、杂物间……街上形形色色的东西都朝洞中飞去，然后消失。

回过神来，他看到刚刚跨在上面的水平电线杆已经倾斜。

一切都扭转了九十度，而接下来应该是一百八十度，也就是说将会天翻地覆。地在上，天在下，然后——

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将向天空坠落。

就像是一面巨大的筛子，地面上的一切哗啦哗啦地抖落下来。固定在地面的东西怎么办呢？他突然起此前狐面人大肆破坏的行为，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当时是在切割，切断一切物与地面的连接，使它们四分五裂，以便一齐坠入天洞。

原来此，终于明白了。

看来，一切都结束了。京都的一切都将被天洞吞噬。城市、自然、大地都将灰飞烟灭。

而自己，也将消失。

原来此，终于明白了。

「我将会——」

「死去。」

自己的喃喃自语，恰恰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。

小时候，自己曾经历过玩具机器人坏掉的情。正尝试它变为一辆汽车时，某个地方忽然卡住了，一力，没到它的大腿根部竟然「咔嚓」一声折断。虽然当时小，可依旧意识到这是致命的。玩具机器人已经修不好了。

现在的心情和当时一模一。

「啊啊啊啊！」

直实孩子般地放声大哭。

痛苦、悲伤、懊悔，不能自已。一直哭一直哭，泪流不止。可是，已经无法挽回了。因为无法挽回，所以泪流不止。

机器人坏了。

自己即将死去。